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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分钟之后,我和同伴第一次来到了那间度假山庄。
过程当中同伴一直不安地拽住我的衣角,他的眼神害怕但贪婪地扫射着周围新鲜的一切,山庄里的一切都是金碧辉煌的,至少对于没见过世面的我们来说,光后院里面的喷泉都已经足够让我们激动半晌了,更何况这样豪华的游鱼喷泉足足有六个。
邵关山在前面捧着骨灰盒慢慢地走,我们就像两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揪一片没见过的绿叶,我握紧手中的叶片,任由边角的锯齿划伤了手心。
我攥紧了那片叶子,像我当时攥紧了绳子的一端死死不肯放手,冷眼旁观着那个整日酩酊大醉的生理学上的父亲挣扎嘶吼,手指死死地拽住脖子上的绳结想要挣扎着让氧气透入气管。
但是就和他每次掐住我的脖子看着我不断挣扎然后哈哈大笑一样,我也没有松手。
至少我没有笑过他的丑态,不是吗?
叶片变软,我来回划拉了一下锯齿,发现已经不能造出更多伤口之后烦躁地扔掉了这片已经没用的玩具,红绿两色夹杂轻飘飘落在地上,注定了只能引来蚊蝇的宿命。
前面的男人还在走,我已经累了,小孩子脾气忽然爆发出来,我在背后不管不顾地沖着他吼:“还有多久才能到!”
话一说出去我就后悔了,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让我晒昏了头,或许是叶子造成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我居然把自己脑海当中真正的想法讲了出来,同伴一脸讶异地看着我,好像我们第一天认识。
我有点想要躲起来了,但是走在前面的男人没给我这个机会,他没有转身,只是停下了脚步,声线是平静冷淡的:“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吧。”
本来我们也没有退路了,要是这次不能带回有价值的消息,社团里面的那些长辈也一定不会同意我的入社申请了,那我就没有办法去学校的特殊区域,学习相关的刑侦知识。
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这样催眠道。
走走停停,后山很快就到了,这里有一块非常浅的干涸水洼,上面还有着今年春日刚长出来的柔软绿草,嫩嫩的草芽随风晃动,我却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带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脑海当中闪现出了无数杀人抛尸的场景,我想着或许我和同伴就是因为今天的这句提问触了眼前人的霉头,反正他也打算给自己的妹妹报仇,不介意在路上多杀两个人,而且作为小孩子或许连骨头都是软的,尸体也十分好处理。
我还在一边胡思乱想,不争气的同伴在看见那一大片柔软的花草地时已经忍不住扑了上去,倒不是为了在草地上打个滚,也不是看中了这片土地的坡度很适合当做高尔夫球场,而是忙着拍摄那些他从来没见过的花花草草,认真的记录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事物。
我用右手捏紧了左手手腕上的表带,没人知道手腕上有着一条压着一条的旧伤,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但是却十分大胆的把它填在了当时需要上交的假期作业本里。
我像一个傻子似的,一边悄悄地想要把自己的伤痛藏起来,一边又在各种有意无意的话题当中提到这个,想要向看见它的所有人求救。
但是真的有人看见它之后,我就又开始沉默假笑,礼貌地拒绝对面人的关心和好意,在对面“你真的没有事情吗”的询问当中礼貌回应“没事的,我这就是暂时没有缓过来”。
然后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你别问我了,别问了,能不能救救我啊!!!
“柴同学?柴同学?”眼前的男人放下了骨灰盒,正在召唤我的灵魂归位。
我被他的呼唤喊了回来,连忙跟上自然的回複:“请问有什麽事情吗?”
邵关山见我终于回答了,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看你一脸恍惚,我还担心是这片山上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你,要真是让你丢了魂魄我这可就是大罪过了。”
话锋一转又说道:“要知道我这次找你们来也不是为了什麽大事,你们不用担心,其实就是因为我妹妹生前就喜欢热闹,我也不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和她叙旧,想着找两个年龄相仿的同伴陪伴一道倒也合适。”
此话一出,旁边还在拍摄的同伴吓坏了,下意识就要跑:“我才不要给她作伴,我还想活呢!”说完就要跑路,但是来的时候七拐八扭的,小孩子又贪新鲜从来不记路,现在望着层层叠叠的山峦和盘踞在山峦上的别墅傻了眼,嘴上说着要跑,真正要走的时候又动不了了,只能扁着嘴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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