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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这麽失态,毕竟眼前人看上去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我试图和他交流一下:“你说的同伴,是让我们陪你妹妹说说话?”

他没否认,只是擡头看向遥远的天际,声线染上了一丝浓重的鼻音:“我之前问过妹妹想不想要过来,毕竟现在千禧年间,各家势力在大清扫,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但是她依旧不肯,说什麽喜欢这片土地的荒唐话。”

“现在好了,一切都没了,她也终将在自己热爱的这片土地上长眠,甚至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他苦笑出声,“要是妹妹想着看见我这样,一定还会义正言辞的反驳我……”

“她一定会说,这并不是这个国家和人民的错,而且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在为她的幸福而努力,她也在期待着真相的到来。”

是个美好的故事,但只是对于之前的邵悦来说。

第 2 章

汤籁:女,39,追蹤报道刑事案件的记者

第一幕

我第一次见到邵悦,是在尘埃落定之后的第三天。

少女完好无损的尸体被从大山当中带出来,目睹了这一切的,想要给她複仇多日的哥哥终于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泪水,悄悄背到一边去抹去泪水。峡谷的岩壁缝隙正在落下一簇簇柳絮,夹杂着湿湿的雨水,我和邵关山两人共撑着一把雨伞。

这里是邵关山妹妹的失蹤地点,距离她被确认死亡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个日夜。

我礼貌地道了声:“节哀。”作为记者,我见过了太多亲人得知至亲死讯后哭天抢地的惨状,像邵关山这样平静地跟着她跑来跑去寻找线索的家属倒是头一回见。

谷底刮过一阵冷风,邵关山擡头看了看快要暗下去的天色,艰难地哑着嗓子开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封锁线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拉起,相信警察吧。”

邵关山苦笑一声,“当时所有人都和我这麽说。”可是看看现在,疼爱多年的妹妹就长眠在谷底,目击者只有路过的几只鸟雀。

我能做的只是接过他手中的伞柄,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情绪上头很容易影响到我对于事件的判断能力,而这在危险境地下无疑是致命的。我手腕上的掐痕还在隐隐作疼,蹲守了好几天还是让那人跑了。

邵关山走入了雨里,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母亲之前给她求的,当时我开玩笑找妹妹要生日礼物,她想了想就把这个平安符送给了我……”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眼前人的单薄的背影,一束光不偏不倚地从山谷顶端打下来,给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邵关山用沾着泥土的手把边角已经开始泛黄的平安符埋到了土里,仿佛放下了亲人的灵魂。

我是中途被调查组带入这个案子的,之前我做的事情非常惊世骇俗,就是劝那些在逃亡的杀人犯自首,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活计,但是从第一个逃亡多年的杀人犯找我自首之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几乎是每隔几个月就会有电话打到报社,指名道姓了要找我,对面的人形形色色,有阔绰的商人也有穷到睡桥洞的乞丐,但他们都有着一个身份,就是杀人犯。

我一开始当然是害怕得不行,但是后来见得多了,我后知后觉的认识到,杀人是他们的一个人生节点,和普通人的升学结婚一样,虽然都是人生高度转折点,但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大概只是人生当中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不过杀人犯的眼神确实和我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之前我看过很多老照片,前辈们都给我描述过类似的眼神,都说是杀过人的眼神和普通人有着很明显的区别,但是我真正接触下来,发现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和平常所说的那些穷兇极恶之徒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都是一步步往前推,书读不上去,再加上周围的人稍微撺掇撺掇,一次沖动之后就很容易犯下罪行,然后等肾上腺素冷静下来了之后再反应过来,已经不敢去自首了。

因为其中大多数人都是不懂法的,很多人只是在影视剧当中看见杀人偿命的事情,然后周围要是没有一两个可靠长辈给他们科普一番,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只不过就是逃亡。

只要避开网络,改名换姓,或许自己就能够在遥远的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活下来。在回乡的火车上,我的同事张丽萨也和说了一桩现在听起来骇人听闻的大案,讲的是一个哥哥为了巨额保险想要谋杀自己的妹妹,没想到到头来不仅钱财没有拿到,自己还被指控入狱,但听说后来又因为家人愿意调解,也没有造成大的事故,就没再追究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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