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亲疏难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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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秋日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向来公务繁忙的杨励山却于白日坐在芙蓉阁,左手是菊花酒,右手是饱蘸墨汁的笔,写下的字亦如诗句一般潇洒随性。听到一旁研墨的戴晓兰连连称赞,笑着打趣,“老夫这字若不冠名拿去卖,恐怕不如‘随遇先生’画作十分之一的价值哟。”

“先生说笑,您这名头亮出来,莫说现在只是个校书郎,若真离了京城回乡,这一手真迹也得多少人抢着要。”

“欸,这话以后莫再提。你说,这天下的好书多如牛毛,你我才读过几册?整日有书作伴,能纯粹的思考,我这年纪,才好意思说知天命嘛。”

“可是先生,您为袁家几十年操劳,一朝被贬,真不埋怨?”戴晓兰蹙着眉头,提起此事还是不由露出几分不平不忿来。

就在五日之前,中枢剧烈变动,帝以杨励山监修承平年间国史重大失职,罢其丞相职权,下放弘文做校书郎,并擢升中书侍郎林远为中书令。

“有何不满?我当感谢圣上送我一个如此好的去处。”杨励山笑笑,让戴晓兰再铺一张纸,自己也来画一丛兰花,“晓兰啊,我在京城,快三十年了。袁成复信我,不止因为我是他的老师。新皇还这么年轻,我纵然想做武侯,不如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重量。后主之说,随遇先生说得倒有些太犀利了,虽说都是二十出头即位,这二人性子怕是天差地别。”

“可这已铺好的路,又非歧路,哪有弃之不用的道理?蜀中后主虽贪图安逸,臣子之劝诫良言,皆虚心采纳。此与金国之冲突,看似小事,朝中却大动干戈,明眼人皆知源头何在。另辟蹊径,个人意气不可阙才能。”

“我若在朝,即便朝中安逸之人居多,我说战,结果还是战。晓兰,你已当家,就如这兰花要生长,头顶的石头会被它顶开,石头呢,又受风雨吹打,慢慢滚落。”

戴晓兰抿唇不语,跟着杨励山屏气,瞧那一丛兰花从石根下挑拧出纤长的枝叶。杨励山长出口气,笑着抚了胡须,放下笔,“这花,就由你来点上吧,今日这一身鹅黄,在金菊中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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