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38)(2 / 2)
听说了么,死的那名女子是楚熹年相好。
早听说了,人是被谢将军杀的,梅大人上门捉拿,结果被拦在了外头。
不对不对,那青楼女子是楚熹年杀的,梅大人指名道姓要找他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全然忘记这件案子还没有盖棺定论,仅仅处于怀疑阶段。
将军府内阴云密布,仆役们将谢镜渊房内的东西尽数搬到了余痕阁,全程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桌上摆着午膳,十菜一汤,外加数盘点心。已然是十分丰盛,然而在桌边落座的两个人却都没什么心思吃饭。
楚熹年静静回忆着逃婚当夜的情景,然而记忆缺失,一无所获。他反复低念着那名女子的姓名,若有所思:九娘九娘?
谢镜渊闻言看向他,狭长的眼睛轻轻眯起,唇角上挑,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你若真那么想她,不如本将军送你下去陪她可好?
谢镜渊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绿帽乌龟蛋,还是人尽皆知的那种。想起门外赖着不走的那个老家伙,脸色愈发难看,偏偏还杀不得。
梅奉臣或许不是燕帝最宠爱的臣子,但却一定是燕帝最信任的臣子。官职不高,权力极大,与这种人对上无疑是自寻麻烦。
楚熹年闻言终于回神,他给谢镜渊夹了一筷子菜:将军说的哪里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何来什么想不想。
谢镜渊冷哼一声:你先把外面那个老东西摆平再来与我说这些。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青楼弱女子所劫,这种谎只有黄口小儿才会信。
楚熹年静静看着谢镜渊,不知为什么,片刻后忽然笑了笑。其实让梅奉臣离开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谢镜渊把他交出去,一切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谢镜渊不知为什么,宁愿和梅奉臣正面对上,也不愿交人。
楚熹年低估了梅奉臣的决心,现在将军府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楚熹年从位置上起身:将军稍坐,我出去瞧瞧便回来。
谢镜渊闻言皱眉起身,想跟着去,一只修长的的手却忽然落在了他肩膀上。力道不大,但就那么把谢镜渊按在了椅子上。
我很快回来。楚熹年眼神温和,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将军府坐落在十字街口中心,周边茶肆酒楼林立,靠窗的位置坐满了人,都在不动声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视野最好的二楼坐着一名儒雅的蓝衣公子。他双手交握藏于袖中,眼底城府颇深,意味不明的道:梅奉臣果然刚硬,只是不知他与谢镜渊对上,谁能占了上风。
他对面是一名儒衫谋士,闻言捋了捋胡须,皱眉忧心道:楚熹年到底是曲阳侯府的人,也算咱们这边,殿下可要出手相助?
这蓝衣公子正是当今晋王殷承泽。
助?怎么助?晋王慢慢摇头,没有丝毫想出手的念头,梅奉臣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本殿下又如何能助,不过他若真能将谢镜渊拉下浑水,对咱们也有好处。
谋士往窗外看去,老远瞧见一队人打马而来,领头的赫然是楚焦平,下意识看向晋王:殿下,是楚大人。
晋王皱了皱眉,趋吉避祸的性子在此刻显露无疑:我早猜到他会来,成大事者,怎能拘泥小节,死一两个人又算什么。也罢,随他去吧。
谋士见状也没有再劝,将目光投向了下面。
楚焦平带人匆匆骑马赶来,碍于晚辈的身份,下马之后对着梅奉臣施了一礼:梅大人。
梅奉臣睁开眼,见是朝中有名的年轻俊杰,神色稍缓:原来是楚大人,找老夫可有要事?
楚焦平对他抱拳道:听闻大人怀疑我二弟与一桩人命官司有关。说来凑巧,那日家中恰好派了几名护卫去带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回城,他们离开的时候,那女子还活得好好的。
语罢挥手示意楚三楚四上前:大人若不信,尽可查问他们。
梅奉臣却无动于衷:一家之言,不足洗罪。老夫并非黑白不分之人,做没做过查问便知。只是楚二公子若真无杀人之举,为何躲于府中不出?
他对楚熹年的纨绔名声如雷贯耳。
楚焦平还欲再言,却被梅奉臣抬手制止:此事与楚大人无关,还是莫要牵扯进来的好。老夫观你行身自正,这才出言相劝,不要得寸进尺。
楚焦平闻言只得尴尬退开,暗自皱起了眉头,另觅办法。
此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难免引起又一轮非议。吵吵嚷嚷,热闹得好似菜市场。就在这时,只见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白衣公子来。
他容颜绝俗,皎若明月。不急不缓走至梅奉臣面前,落落施了一礼,淡笑道:早就听闻梅大人行事严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方才是熹年怠慢,还望见谅。
梅奉臣到底年纪大了,枯坐半日,水米未进,眼前都有些发黑。他在衙役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无声打量着面前低眉浅笑的男子:如何,你终于肯出来了?
楚熹年无视周遭目光,笑了笑:我知大人心有疑惑,方才在屋内苦思良久,觉得躲不如解,干脆出来与大人一辩清白,免得大人一生清名毁于此处。
他说话绵里藏针,不着痕迹把人损了一把。
梅奉臣闻言朗笑出声,重重拂袖,怒声道:好好好,黄口小儿,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辩解开脱,又如何让老夫清名尽毁于此!
楚熹年闻言缓缓步下台阶,走至尸体面前。围观人群见状自动后退,给他让出了大片空位。
哗
楚熹年无视脏污,直接俯身掀开了盖尸的白布,声音平静道:今日我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大人验一验因果如何?
第48章 我家将军
那白布哗的一下被掀至半空, 上面脏污的血痕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如断线的风筝飘飘落地。方才被掩住全貌的尸体顿露真容, 却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九娘是温香楼色艺双绝的花魁娘子。堆雪之肤,丹朱之唇,顾盼间曾经引得多少贵族子弟拜倒裙下,谁也没料到有朝一日她会死得如此难看。
她就那么静静躺在担架上,一双眼睛浑浊无神,直愣愣看向青天。脸部肌肉因为腐烂而塌陷,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绿斑,腹部血肉模糊,虽依旧经过处理,但还是引来蝇虫在周身飞舞, 腥臭扑鼻。
一件牡丹绿纹的广袖裙被血水浸得看不出模样,破破烂烂。
周遭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胆子小的吓得不敢再看,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间隙偷瞧。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的生物, 当好奇心战胜恐惧, 他们可以直面许多残忍之事。
就连楚焦平都因为尸体死状可怖, 偏头避开了。
最冷静的反而是楚熹年。为了便于观察尸体, 他直接掀起衣袍下摆, 蹲在了尸体旁边。一边细细观察, 一边道:梅大人有什么事要问我, 便在此处当着众人的面问吧,你廉镜司的门槛太高,我怕是踏不进去。
楚熹年身份不同寻常百姓,梅奉臣不可能按照寻常流程传他上堂审讯,那是京兆府的事。廉镜司行事风格一向如此雷厉风行, 但凡牵扯到权贵的人命官司,直拿直问,皇权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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