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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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上去,而是从果盘捡了颗枣子,朝着那斜角用力一击,只听当啷一声轻响,一幅白色卷轴从横梁上应声而落,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一青衣士子怀中

方才反光的地方便是那画上的白玉轴。

那青衣士子吓了大跳,还没等反应过来,怀里的画便被广平小郡王一把夺去。只见他哆哆嗦嗦展开那幅画,随即欣喜若狂道:是真迹!是真迹!是孟溪亭的真迹啊!

众人顿时呼啦啦又围了上去,想要一观名画风采,小郡王却已经眼疾手快将画卷了起来,抱在怀里谁也不让碰。他快步走至楚熹年面前,满心感激的施礼道:楚公子,实在多谢,小王能寻回心爱之物,多亏你出手相助。

楚熹年还礼:失而复得,乃人生大幸,郡王能寻回爱物,再好不过。

谢镜渊掀了掀眼皮,心想有什么可高兴的,贼又没被抓到,能丢第一次就能丢第二次,广平小郡王高兴的也太早了些。

就在众人说话间,只听外间一阵吵闹。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忽然急急切切冲进了金鳞阁,他左右环视一圈,待发现早已死去多时的金公子时,面色骤变,声音凄厉的就要冲上前:我的儿啊!

此人便是金公子的父亲,金部监察史金如海,品级不算高,却掌司天下贸易,也是众王想要拉拢的对象。他一听家中独苗苗出事,刚下朝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没想到宝贝儿子真的出了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情绪失控乃是情理之中。众人却恐他破坏现场,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拉住:金大人,金大人,万万不可啊!

官府已经快到了,此时不可挪动金公子,若是出了岔子,查不出凶手,岂不使他含冤九泉!

金大人节哀!

金如海气的眼睛都红了,好悬才被众人劝住。他胸膛起伏不定,老泪纵横的看向广平小郡王:敢问郡王,我儿来此赴宴,为何不明不白的身死此处?!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广平小郡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件事他要负一定责任,只是官府没来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夺,只能出言安抚:金大人,小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请您节哀,等明镜司的人来了

金如海冷冷拂袖,直接出言打断:哼,明镜司?!上次城郊女尸的案子他们都没查明白,又如何能指望他们还我儿清白,老夫信不过他们!还请郡王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老夫,老夫这便入宫奏请圣上,亲自来查!

他一双赤红的眼睛扫过在座众人,好似他们便是凶手,只等广平郡王将事情经过道出,便立刻开始严加盘问。

广平郡王只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事情便是如此,只是金大人,朝中百官各司其职,权贵命案一向由明镜司主理,您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

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父亲,谁知道他会查出什么来,万一冤枉了无辜之人,不是广平小郡王想看见的。明镜司毕竟主审命案,怎么也比一个常年掌管钱银的官员强些。

金如海听出他的未尽之言,肺都快气炸了。见今日群英宴上太子也在,直接掀起衣袍下摆,朝着他重重一跪:请太子为老臣做主啊!

太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将他扶起,可金如海抱着他的腿就是不撒手,失声痛哭:老臣家中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不明不白的枉死,连查清真相都受到百般阻拦,太子一定要给我金家做主呀!

太子裤子都快被他扯掉了,手忙脚乱将他拉开,连声安抚:金大人,你乃我朝忠臣,如今独子出事,孤自然会替你做主,你若信不过明镜司那群蠢货,不如

他思索一瞬,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指向站立一旁的楚熹年,笑着道:不如让楚熹年替金公子查明真相如何,他机敏无双,断案如神,定能还令公子一个清白!

太子也和谢镜渊一样,瞧不起那些酸腐书生,让那些蠢货出名,还不如让给楚熹年,起码肚子里有些真才实学。

金如海闻言脸色一僵,万万没想到太子给出的办法是这个:这这这这

颜卿河年纪最长,德高望重,闻言拧眉道:胡闹,断案乃是官府之事,楚公子就算有些机敏之才,只怕也不精此道。人命大如天,殿下万万不可视此为儿戏!

第58章 技惊四座

旁人只当楚熹年一介世家公子, 虽有急才,却未必能勘察断案。更何况仵作在大燕朝乃是贱役,怎么想楚熹年都不会去学验尸这种东西。别说金如海不同意, 就连颜卿河等长者也是连连摇头。

谢镜渊不愿楚熹年搅入风口浪尖, 直接拉了他想走, 却被门口护卫拦住,眼神顿时一冷。

广平小郡王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谢将军,今日是小王之失,才酿成此祸, 只是如今金公子死因未明, 还请再多留片刻。

谢镜渊用帕子掩唇,嘶哑咳嗽几声, 面无表情拉了拉肩上的风氅, 皱了皱细长的眉:我久病不愈, 现如今到了该喝药的时辰,怎么, 郡王不让走?

他面色苍白, 唇色比常人深几分,泛着诡异的乌紫。不用装也有七分病样子。小郡王闻言一时犯了难, 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闻言看了过来,心想怪不得谢镜渊今天跟个炮仗似的,原来没喝药啊, 难得提出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反正此案一时半刻也查不明白, 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处不离开,依孤看不如将在座众人的姓名记录在册,等需要的时候再叫人来盘问。

金如海却不同意, 人一走,那便如同放虎归山。世家子弟或许不会离开,可在座还有许多平民白衣,倘若出了京城,再找回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然而宾客也不愿一直待在此处,你一言我一语,吵嚷声渐大,争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就要将金鳞阁变成了菜市场。

楚熹年从头到尾一直安安静静,他伸手替谢镜渊拉了拉风氅,低声问道:将军可是乏了,想回府休息?

并不,其实谢镜渊看热闹看的挺开心,不过再留下去,难保牵扯楚熹年。他勾唇冷笑道:你直接与我出去便是,我不信有谁敢拦。

那岂不是平白落人话柄,楚熹年笑着掸了掸衣袖,将军稍等片刻,等案子一查明白,我们便可回去了。

查?谢镜渊掀了掀眼皮子,谁来查?

楚熹年该不会真想去验尸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谢镜渊就见楚熹年忽然走向人群中间,对着四方作了一礼:在下不才,德薄能鲜,今日高朋满座,皆有踔绝之能,故不敢显露人前,班门弄斧。

众人不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但也都侧耳倾听,退避回礼。

楚熹年看了眼金如海,顿了顿,这才继续道:金公子无辜命丧,父母必深悲痛切,想亲手替爱子洗清冤屈也是人之常情,我等又何必阻拦,想来圣上也会体恤。如今官府未至,金大人想查问什么便尽管道来,我等定一一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虽不精验尸之道,却也粗知一二,金大人在此哭求太子殿下也无济于事,不如便亲手查验,我等从旁辅助如何?

楚熹年语罢,做了个请的动作,方向正好对着金公子已经半凉的尸首。

金如海脸颊肌肉抽搐不断,心想梅奉臣性格古板不知变通,等明镜司的人一来,自己只怕再难沾手,倒不如趁此机会盘查一番,瞧瞧谁的嫌疑最大。

金如海忽然挥袖,出声喝止众人的窃窃私语,对楚熹年道:老夫今日便依你之言,亲手查验一番,若让老夫知晓凶手是谁,定不轻饶!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苍老的眼中满是狠戾,将众人吓得齐齐一颤,再不敢吭声。

金公子的尸体便静静趴在桌子上,因为伤势在脑部,而非大动脉,血仅流了一小滩便凝固住了。

金大人看得悲痛心切,双手颤抖,不敢触碰,末了扭头看向众人:我儿是如何死的?!又是谁发现的尸首?!

彼时广平郡王正在撕画,大家皆围作一团阻拦,实在无暇分神顾及旁的。画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都没发现,更何况死了人。

内堂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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