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67)(2 / 2)
楚熹年拉了拉谢镜渊,低声道:走吧,进府去。
谢镜渊的脚却好似在地上生了根,怎么都走不动。他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垂眸问道:你无故回府,到底想做什么?
楚熹年也没瞒他,望着曲阳候府的牌匾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找兄长叙旧。
他需要一把助力。这把助力不仅能推动晋王造反,还能让晋王与周温臣两败俱伤。而此人非楚焦平莫属。
谢镜渊闻言不由得陷入深思,就那么一个晃神的功夫,便被楚熹年拉进了府中。
曲阳候府守门的小厮正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冷不丁清醒过来,却见府门外停着一队人马,不禁吓了大跳。再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楚熹年与谢镜渊,立刻就要进去通报。
谢镜渊眼疾手快,直接将他拦住了,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家侯爷和夫人可歇下了?
小厮遇见这位传说中的杀神,不禁腿肚子打颤,结结巴巴答道:回回回回将军侯爷夫人用完晚膳便歇下了
谢镜渊心想正合他意,一改刚才死活不肯迈步的样子,径直入内:那便不必通报了,省得惊扰。
楚熹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笑了笑,只当不知谢镜渊的小心思,状似不经意的出声问道:兄长呢?也歇下了?
小厮道:回二公子,大公子正在房中,估摸着还没歇下。
楚熹年点点头,给了他一块赏银:知道了,记住,日后值守不可懒怠。
楚焦平一向睡得晚。他思虑的东西太多,要顾及的东西也太多。尤其近日发生了太多事。太子募银、燕帝病重、晋王幽禁,桩桩件件似乎都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深夜难眠,自己在桌边摆弄棋局,却依旧没个头绪。一豆灯火将他的身形倒映在窗户上,边缘模糊不清。
楚熹年在外间轻轻叩了叩门:兄长。
楚焦平闻言终于从沉思中回神。他略有些疑惑的起身走至门边,推门一看,却见楚熹年正站在阶前,不由得愣了一瞬:二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熹年道:方才回来的,你我兄弟许久不见,不如一起饮杯茶?
楚焦平看着面前性情大变的弟弟,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慢慢后退一步,侧身让开位置:更深露重,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楚熹年颔首入内,雕花木门也被轻轻带上。
谢镜渊躲在屋顶,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直接掀了一块瓦片,懒懒支着脑袋侧耳倾听。反正楚氏兄弟武功都不怎么样,发现不了他。
底下二人的谈话声隐隐约约传来。
兄长以为若天下易主,诸王之中谁可担此重任?
不用说,一定是楚熹年的声音。
楚焦平却无言以对,陡然陷入一阵冗长的静默中。若换作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晋王,但现如今,却不能肯定了。
他看向楚熹年,目光复杂:你以为呢?
楚熹年没有直接回答:任谁继位都好,蠢也好,愚也罢,我在意的只是那个继位的新帝是否有一颗宽宥之心。
他拎起茶壶,给楚焦平慢慢斟了一杯茶,然而茶汤未满,便听对方忽的出声问道:你投靠了太子?
此言一出,便如惊雷炸响。楚熹年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楚焦平,却见对方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楚熹年慢慢搁下茶壶,没有说话,片刻后,笑了笑:兄长是如何猜到的?
楚焦平胸膛起伏一瞬:你今日若不来,我自然猜不到,可你今日来了,我若再猜不出,岂不是愚蠢?
第80章 兵变
楚焦平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态, 眼中满是愠怒,没想到弟弟竟真的投靠了太子,咣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压低声音斥道:你以为皇位之争是好玩的事吗?谁让你掺和进来的!
谢镜渊在屋顶上听见动静,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皱眉往下看去, 却见楚熹年不慌不忙道:兄长难道不知,早在你投入晋王门下时, 曲阳侯府便已经无法脱身了。你大业若成,自然满府荣光,可若择错明主,亦是满门陪葬。
他用最轻飘的语气说着最令楚焦平惊惧的结局,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楚焦平从位置上起身, 在原地来回踱步,末了忽然重重一掌拍向桌子,盯着楚熹年一字一句质问道:就算晋王不是明主,太子又能强得到哪儿去?!你为了太子, 便要置梅、楚两家百年交好的情分于不顾吗?!
楚熹年却道: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他说: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楚焦平闻言蓦地静了下来, 他神情几番变化, 似是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变成一个略显讥讽的表情:无计无谋, 无才无智, 轻浮鲁莽, 游手好闲, 这便是你所说的好皇帝?
楚熹年忽然觉得楚焦平很像从前的自己, 也像台下不知真情的看客。
他们在台前, 只见金陵玉殿, 秦淮水榭。不见青苔碧瓦,五十年兴亡踏遍。
太子虽愚但诚,虽顽但义,他若智计满怀,要满朝臣子又有何用?他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有一颗不害人的心,会知人善用便足够了。
要计谋,有臣子;要诗才,有状元。
一个皇帝若什么都会,满朝文武也就没了用处。
楚焦平冷声道:你这是诡辩!
楚熹年确实是在诡辩,不过他们又不要求太子能与三皇五帝并肩,当个普普通通、无功无过的皇帝也就罢了,笑着反问道:兄长认为我说的不对?
楚焦平缓缓攥紧指尖:太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为的不是他。
楚熹年缓缓垂眸。烛火中,他一身白衣皎洁,恍若谪仙,神思飘远,似乎想起了某个人。
那你是为了谁?
这句话楚焦平没问,楚熹年也没说,
只有躺在屋顶上偷听的某个人,似有所觉的坐起了身。谢镜渊一身黑衣,险些融入夜空,晚风吹拂,将他的衣袍吹起,像江湖上来去无踪的侠客,下一秒便会随风而去。
他缓缓摘下脸上带着余温的面具,在边角摩挲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顺着瓦片缺口看下去,轻笑了一声。
还能是为了谁,自然是为了本将军。
谢镜渊用尾指勾住面具,翘着二郎腿,懒懒靠在屋脊上,连身形都懒得掩饰了。他唇角微勾,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愉悦。
楚焦平显然不可能轻易被说动:你不必多言,我绝不可能倒戈相向去帮太子。
两姓家奴如何能有好下场,背叛旧主的人又有谁敢用,他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楚熹年笑了笑:我不需兄长倒戈相向,恰恰相反,我是来帮兄长的。
他说着,忽然压低声音,状似热心的道:晋王他日若要造反,兵力自然不够。兄长记住,周温臣在青平坊有个相好,那女子与他连孩子都生了,是周家唯一的血脉。
他语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推门出去了,徒留楚焦平一人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晋王造反?
真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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