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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里峰的天之骄女,你居然,成了如今这模样。”
“脸上这是什麽玩意?反噬?诅咒?”
它似乎心情颇好,挑衅道:“妫羽,当初和你师弟封印我的时候,不是挺风光吗?”
被唤作妫羽的女子也不恼,冷声道:“看来你是想被封印第二次。”
囫囵兽不屑道:“就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它撤回对付玄甲卫的所有触手,转而以极快的速度缠住妫羽的伞。
与此同时,那把曲凋伞上顺势生出倒刺,根根刺入触手。
妫羽捏诀施法,罗网不断变大,缚住所有阴影,使其不能再变幻。
囫囵兽腾到空中,正要凝神集中法力与之相斗。
不料身形忽然一滞,脸色大变,猛地看向薛元知的方向。
只见薛元知仍是眉眼弯弯地笑着,手中是从玄甲卫尸体旁捡来的法器,甚至还维持着搭弓的姿势。
而那支已飞出的贴了符纸的箭,已插在它的,亦或是相延予的心脉上。
符纸上不知施了什麽古怪的咒术,顺着箭簇传来的压迫感令它元神一震。
每条经络都被架在烈焰上炙烤,灵力以燎原之势枯竭。
它忙要摆脱相延予的肉身,却再是不能,急急往下坠去。
这是……囫囵兽瞳孔颤动。
刚刚那药,作用根本不是护住这具躯体,它不可置信地挣扎着。
这死丫头竟然直接催化相延予的灵脉,让其以极限自燃的方式,将它禁锢在此身无法逃离,然后同归于尽。
“我当初就该杀了你!”囫囵兽目眦欲裂,要与薛元知拼命,奈何妫羽的罗网也落下,控制住了它。
那罗网在妫羽明显加快速度的咒语下逐渐变粗,囫囵兽从刚开始的剧烈反抗,渐渐到动弹不得。
最后一团青黑的阴影从相延予天灵盖处被拽出来,妫羽迅速取下相延予身上那支贴了符纸的箭。
薛元知準备离开,却被那把曲凋伞拦住。
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妫羽正运转灵力护相延予元神与灵脉,没有理会她,但身后的玄甲卫已经齐刷刷将她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这架势,她是走不了了。
薛元知好整以暇地耸了耸肩。
修行者灵脉为本,别的创伤也就罢了,相延予的灵脉已是无力回天,就算妫羽保下他的性命,从今往后他也不过是废人一个。
薛元知脑海中浮现反派教科书上的一句话——愚昧的善本身就是一种恶。
她不由得想,相延予那样年少名盛的人,若是从此无法执剑问道,活下来会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直到涌动的热流被压下,周围扭曲的空气慢慢恢複如常,妫羽终于撤回灵力,走到她面前,诘问道:“你为什麽要下杀手?”
薛元知道:“姑娘这话可说重了,左右他拖着这一身伤没治,也是活不久的,我不过是让他死得有价值一些,怎麽在你口中,倒变成我罔顾性命了。”
“照这麽说,你还是一番好意?”近距离下,妫羽白皙皮肤上那鸢尾更加鲜活,好似只只深邃的目,冰冷地望着她。
薛元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受这妖兽迫害,被挟持进了这里。它兇残至极,对此地魂魄大开杀戒,我虽有心阻止,但没这个实力。”
她向妫羽作了个揖,态度良好:“幸好姑娘出手,不然都不知是怎麽个收场。”
“如今妖兽被擒,怎麽处置是姑娘的事,我一个外人留在这多有不便,思来想去,还是先走一步。”
“至于这少年。”薛元知顿了顿,“他是桐花谷的人,我与他也不熟,等我出去了托人给那边捎个信,到时让他师门的人来把他接走,不过在此之前,只能让他借你宝地先躺一躺了。”
妫羽没有说话,看着地上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薛元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刚刚被扔在一旁的符纸。
那符纸上的咒术,来源于系统收录的歪门邪道。
这些刁钻术法虽不比正统修行稳当,却是另辟蹊径,提升迅速,是她来到这里后的唯一优势。
系统给的资料取于各个世界,这里的人未必见识过,薛元知只当她是好奇,不以为意道:“那麽,就此别过?”
妫羽不应,缓缓擡手,将食指和中指抵在太阳穴上,口中念念有词,瞳孔周围泛起一圈紫色。
薛元知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她的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远古梵音空灵悲悯,风止。
时间停了那麽一瞬,周围的景色千变万化,妫羽不知道看到了什麽。
她无力地垂下手,颊上又多了一朵黑色鸢尾,像展翅欲飞却被钉在墙上挣扎的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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