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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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闻言看了楚熹年一眼,又看了谢镜渊一眼,没说话,片刻后,忽然笑了一声:你们瞧,那些人都还未说话,偏你们担心孤的死活。

他这个太子,虽不能说形同虚设,可也相去不远。满堂宾客或惊惶失措,或愁眉沉思,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

你们放心,孤不怕死。

太子忽然搭住楚熹年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问道:楚熹年,都说凡于金鳞阁中技惊四座之人,日后无不是搅动天下风云之辈,你才智双绝,今日来此,若只坐在远处看白戏,不觉可惜么?

他说这句话时虽神情嬉笑,但楚熹年却好似从太子眼中看见了更多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只让人觉得太子没有平常那么不着调了。

楚熹年摇了摇折扇,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愈发明显,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本就是局外看戏之人。

太子还欲再说,手腕却忽然被谢镜渊一把攥住,从楚熹年肩膀上甩了下去:殿下,宫中礼仪是白学了么?

太子揉了揉手腕,怒视着谢镜渊:孤还看见你们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手了,凭什么孤搭个肩膀都不行?!

楚熹年闻言轻咳一声,将视线移向了别处。谢镜渊阴恻恻睨了太子一眼,只想将他嘴巴赶紧缝起来。

而场中此时已经因为另外一件事而争了起来。

死人的事他们无权去查,可丢画的事总可以过问几分。颜卿河见小郡王失魂落魄,慢慢捋了捋胡须,皱眉道:敢问郡王,那幅《陈王宴饮图》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假画?

他语罢,若有所思的看了楚熹年一眼。方才如果没记错,便是这名年轻人率先一语道破了真相。

是呀,难不成真如楚熹年所说,那画是假的?!

郡王怎的拿一幅假画来糊弄我等,莫不是存心折辱?!

文人嘴皮子最是厉害,随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事情已经越说越不像样。广平小郡王只得面色惭愧的起身,对着大家作了一个四方揖:此事说来羞愧,小王在此处先向大家赔罪了,那画确如楚公子所说,是假的

他话音落下,便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涟漪。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画居然真是假的,想起他们刚才对着一幅假画吹捧不已的场景,不由得纷纷臊红了脸。

广平小郡王又走至楚熹年面前,半是叹服半是羞愧,对他长施了一礼:楚公子慧眼如炬,一眼道破此画玄机,小王拜服。

楚熹年起身回礼,一番话不卑不亢:郡王是惜画之人,有此举动,不足为奇,是在下莽撞,坏了郡王的布局。

他们一番对话听得大家云里雾里,刚才对着楚熹年等人发难的老夫子脸色更是涨成了猪肝色,结结巴巴追问道:小郡王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广平小郡王只得将原委道出:小王那日收到盗贼信条,心中惴惴难安,实在难舍此画。为了将他蒙骗过去,只得寻了高手来临摹一幅,只是时间匆促,怕是有了漏洞,这才被楚公子一语道破。

他语罢看向楚熹年,犹犹豫豫问道:小王不敢吹嘘,只是那高手已得孟溪亭笔法精髓,足可以以假乱真,不知楚公子是如何看出此画为假,还请为小王解惑。

迎着众人的视线,楚熹年顿了顿,将漏洞道出:那位高手画技确实出众,只是小郡王百密一疏,假画用的纸乃是八十年前才造出的胭脂绢,画卷的象牙轴雕花亦是我朝盛行的鸾鹊纹饰,与原画朝代不符。

孟溪亭的画极富盛名,但历经几朝战乱,早已失传,没有几个人见过真迹。再加上是广平小郡王亲手拿出的画,故而没人敢怀疑是假的。

广平小郡王闻言摇头叹息:那青浆绢技法早已失传,仓促之间,实在难寻,是小王自作聪明了,楚公子聪慧过人,小王佩服。

楚熹年颔首:郡王过誉。

事已至此,众人这才明白是场乌龙闹剧。方才对楚熹年等人发难的老夫子也羞红着脸道歉:是老夫愚钝了,刚才出言相讽,还望楚公子勿怪。

这金鳞阁中有滥竽充数之辈,亦有真正的文人风骨。他一把年纪肯低头致歉,倒也算不容易。

楚熹年伸手将他扶起:先生言重,我也只是胡乱猜测,自然做不得真。

曲阳候府出了一个楚焦平,便已将声名占尽,以至于让众人忽略了他还有个弟弟。众人本以为楚熹年是草包之流,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翩翩公子,有遗世风姿。更兼得心细如发,进退有度,知礼识节,一时竟将楚焦平都压得黯淡无光了。

有人心中叹息,今日一过,京中世家公子榜只怕又要再添一名俊才了。

颜卿河皱眉抚了抚胡须,对小郡王出的昏招实在难以置信,他声音苍老,难掩遗憾:本以为有生之年终于可以一观孟溪亭绝迹,没想到竟还是落入盗匪之手,实在是明珠暗投。

一提起这件事,广平小郡王又是心痛难忍,指着那仆从怒声道:你给我一五一十道来,那画是怎么丢的!

仆从吓坏了,跪在地上将头磕得邦邦响:郡王恕罪,郡王恕罪,奴才捧着那匣子出门,还未走两步便不慎摔倒了,匣子暗格摔开,里面空空如也,奴才这才发现画不见了!

原来小郡王暗留了个心眼,两幅画都装在同一个匣子里。区别在于假画放在上面一层,而真画则藏在底下的暗格里。

他当众撕毁假画之后,以为骗过了盗匪,命贴身仆从将匣子拿出去放好,没想到仆从失手跌碎匣子,阴差阳错发现真画被盗了。

广平小郡王闻言似是被抽空所有力气,噗通一声跌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如丧考妣。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盗匪,喃喃自语道:看来这画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那些公子贵女也也跟着掩面而叹,只有楚熹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折扇,忽然出声:倒也未必

广平小郡王闻言一愣,随即双目一亮,上前激动拉住了他的手:难道楚公子有办法寻回来?!

谢镜渊在一旁无声磨牙,心想长了副漂亮皮囊就是勾人,一个二个怎么都喜欢跑过来跟楚熹年勾肩搭背的。

楚熹年也只是猜测而已。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仆从,见他头都磕出血了,只怕所言不假,出声问道:你第一次将匣子捧进金鳞阁的时候,真画可还在?

仆从还未回答,小郡王便连忙道:在!在!小王开匣子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当时真画还在里面!

楚熹年点点头,又问那仆从:你是在何处发现真画失窃的?

仆从指着外间几步远的地方,哆哆嗦嗦道:回回公子,奴才刚出金鳞阁门口,连回廊都没来得及走,刚走几步便跌倒了,便是那时发现真画失窃的。

楚熹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扇子:那就说明画是在金鳞阁内失窃的,开宴之后,可有人出过金鳞阁?

小郡王连忙差了护卫去问,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真画还在金鳞阁内。

楚熹年环顾四周,不动声色搜寻着角落。古画名贵,不能见水,那盗贼不会冒险将画藏在水下,藏在身上也不可能,一搜就搜到了,同理,地面角落也不可能。

那就只剩上面。

楚熹年后退几步,抬头观察着金鳞阁内的房梁结构,结果在最偏僻的斜角结构处发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白色反光。他看向谢镜渊,示意那处道:将军,你可方便上去看看?

谢镜渊用帕子掩唇,咳嗽了两声,心想楚熹年这个时候终于想起自己了。他淡淡阖目,语气凉凉的反问道:我凭什么上去?

楚熹年笑了笑,像是在哄小孩,压低声音笑问道:将军若肯上去瞧瞧,我便应你一件事如何?

他这么小心谨慎不吃亏的人,肯开出这种条件实属罕见。谢镜渊虽还没想好要楚熹年做什么,但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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