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68)(2 / 2)
谢镜渊支着头,慢慢打量楚熹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如此笃定:你就不怕楚焦平在晋王面前把你卖了?
楚熹年道:他不会。
楚焦平不会拿曲阳侯府的人命去赌,更何况他对楚熹年还有些兄弟之情。
楚焦平现在不愿意舍弃晋王,无非就是晋王还没走到绝路。他是个聪明人,等时机一到,哪怕心中再不愿,也会当机立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启盛二十一年九月,燕帝病危,召太子日夜陪护。传位诏书下达三省六部,倘若驾崩,由太子承昊继位。
晋王欲反,却苦于兵力薄弱,迟迟难决。楚焦平献计,捉周温臣妻子,将禁军掌控其中。周温臣佯装投靠,却暗中禀报燕帝,将晋王谋逆之心尽数道出。
是夜,燕帝传召武德与平骧二营统领入宫,详谈许久才出。
禀将军,晋王欲于今夜子时发动宫变,由中郎将常宗平带兵,从朱雀门杀进宫中,与周温臣内外接应。
武德营与平骧营的统领出宫之后便秘密来到谢镜渊府中,将一应事情禀告。
谢镜渊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冷笑道:晋王忍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住了。皇上呢,如何对你们说的?
武德营统领道:陛下不知我们是将军的人,命我等在泰安门外守候,等周温臣与常宗平交战之时,以烟花为信,立刻带兵援助他。
谢镜渊缓缓点头:你们便照他说的做,出府之后立刻点齐兵马等在泰安门外,本将军稍后便到。
是!
两名统领领命之后,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楚熹年便躲在屏风后面。见他们离去,从屏风后面走出:太子呢?
谢镜渊道:他如今被皇上留在宫中,行走不便,昨日偷偷传了消息来,确实与他们说的分毫不差。本将军倒真是低估了周温臣,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好一条忠心的狗。
未必是狗,而是无心无情。这种人大多难得善终。
今夜无月,仿佛是不忍目睹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楚熹年走至门口,看向太极殿方向,衣袍翻飞:将军要去泰安门?我扮作亲兵,与将军一起去。
谢镜渊看向他:你不怕死?
他说完又不等楚熹年回答,勾唇道:哦,也是,本将军就没见你怕过谁。我本不欲带你去,可又觉得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你便与我一同去吧。
楚熹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缓缓笑开:谁说不怕,我若真不怕,又何必寸步不离的跟着将军。
他其实有点怕谢镜渊死了。
结局都已经改到这一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谢镜渊的命。
谢镜渊仿佛看清了他心底的想法,声音低沉道:熹年,我不会重走父亲的旧路。他当年枉死泰安门,今夜我偏要领着兵马冲入太极殿,将那个人从高位狠狠拉下。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称呼谢壁为父亲。
原来有些事深埋心底,却并不代表忘却。只有今夜过后,也许谢镜渊才可以重见天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净街鼓响遍后,京城陷入一片寂静。一队兵马却忽然举着火把,由晋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出。他们在街道中穿行,直奔皇宫而去。马蹄落在青石板地面,发出一阵轰隆的震响。
晋王与常宗平带兵杀入了朱雀门。
周温臣骑于马上,静静等候,身后数万禁军鸦雀无声。他远远瞧见火光冲天,大批士兵骑马汹汹而来,赫然是宣虎营的人。
周温臣没有像计划中那样接应晋王入宫,而是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拔出长剑,然后直指前方,冰冷的吐出了三个字:给我杀!
谢镜渊一身银甲,带领武德营与平骧营的六万兵马蛰伏在泰安门外的数条街道中。他勒紧缰绳,敏锐嗅到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耳朵动了动,依稀听见杀声震天。
楚熹年也穿着盔甲,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他见朱雀门方向火光冲天,笑了笑:周温臣与晋王的人马开始交战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枚信号弹嗖地一声冲上天空,在夜幕中炸开亮光
那是周温臣的求救信号。
谢镜渊掀了掀眼皮,笑得蔫坏:楚熹年,本将军还没带你看过烟花呢,反正现在无事,慢慢瞧着吧。
楚熹年唔了一声,出声点评道:周将军放的烟花甚是好看。
他们存心看热闹,无论周温臣那边怎么放信号,就是按兵不动。眼见那烟花一支接一支的冲上夜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过节。
周温臣共放了二十二支信号弹,最后不知是不是放弃寻求援助,到后面就没了动静。直到天空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前去探听消息的人才回来禀报。
回将军,宣虎营七万人马已被周温臣的禁军尽数击败擒拿!
谢镜渊居高临下的看向他:禁军伤亡如何?
探子道:伤亡惨重!
周温臣虽有十万禁军,但因为另留了一部分人马守卫皇宫,对上宣虎营难免吃力,此战可谓两败俱伤。
谢镜渊与楚熹年对视一眼,一声令下,立刻带兵冲入了皇宫。
第81章 这结局早已改写
朱雀门外杀声震天, 遥遥穿过这座有着数万间房的宫殿,却又渐渐缥缈悠远起来。天边露出一抹线浅白,却又转瞬阴云密布, 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静得可怕。
谢镜渊兵分两路,一半人马去攻打伤亡惨重的周温臣, 自己则带着另外一半人马把控了皇宫。站在高处望去, 只见宫内宫外火光冲天,雨水也未见得能浇熄几分灼热。
夜色中刀兵混乱,谢镜渊率领亲兵直接包围了太极殿。马蹄声急促, 刀剑相碰甲胄哗哗作响, 无数箭矢闪着寒光,在黑夜中锋芒毕现。
嗖!
嗖!
嗖!
他们张弓搭箭,直直对准了在宫门口保护燕帝的禁军, 无数箭雨密密射出,没入血肉身躯,悄无声息便解决了大半敌军。
谢镜渊攥紧腰间佩剑,本想直接冲入殿内,但想了想, 还是询问了一下楚熹年的意见:我们进还是不进?
他脸上扣着银色面具,在黑夜中泛着冰冷的色泽。淅淅沥沥的小雨斜落在身上, 顺着盔甲缓缓流淌, 带走了上面的血污。
楚熹年思忖一瞬,随便择了一名士兵过来, 在他耳边俯首低语几句, 命他去殿内给燕帝报信。等做完这一切, 才对谢镜渊道:无碍,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再等等吧。
燕帝本来就要传位于太子,他们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此时若冲进去,名正言顺的继位就变成了逼宫篡位。虽然名声这种东西不痛不痒,但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何必给史官留下把柄。
燕帝病得昏昏沉沉,并不知外间情况。直到天边忽然一声惊雷炸响,这才陡然惊醒,他艰难床上坐起身,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便气喘不止,有气无力的喊太子的名字:承昊
太子记挂着外间的局势,亦不知谢镜渊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也没传消息来,一个人兀自出神。殿内除了几名宫女太监,别无他人。听见燕帝的喊声,他慢半拍回神,走到了床边半跪下:父皇有何吩咐?
燕帝断断续续道:殿内殿内怎的这样暗
老太监立刻命人点灯,只是外间乌云压顶,难掩风雨飘摇的暗沉。
太子有些心神不宁,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垂眸道:父皇,外间惊雷落雨,故而天色灰暗。
燕帝没有说话,他颤颤巍巍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太子的脸。但奈何气力不够,又落了下去,而后者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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